“你这一生,只要老老实实的活着就好了,刺探情报这种事情对你来讲只是一份工作,也仅仅就是一份工作,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独特的意义。你只需要牢牢记住‘密探守则’上的文字,并且切身实地的去履行就可以了。”
袁馨竹想起来自己老师去世时候所说的话,自己的老师是一个筑基的修士。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筑基修士已经足够强大了,在面对凡人的时候,他们能够以一挡百。足以在凡人的国度中占据一席之位。
而如今,自己已经比老师还要强大了,她记得自己老师去世的时候也不过是筑基中期,而自己已经来到了筑基后期,要不了几年就要筑基圆满,到时候便是金丹可期——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可能这样辈子都突破不了金丹,毕竟……那仅仅是有可能突破而已。如果说筑基期只是让人达到了凡人的极限,寿二百的话,金丹就全然突破了凡人的界限,开始出现“仙”的特征。
各种遁术在金丹的时候会显现出真正的力量,开始能够调动存在于广袤空间中的各种灵气——同时,寿五百载。
可自己却在调查和“誓”有关的事情。
她不知道之前和正道在一起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可她的确是输给了那个少女。被那个少女给操纵了。
应该是很高级的邪典,这么说那个女孩子还真有可能是邪公子的家人。
正道呢?
死了吗?
如果是正道的话,应该不会让这样一个少女离开他的身边,他要么杀了,要么就会带在身边。
她终于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摸出一个盒子。
那是正道之前在正道那里收到的礼物,她还没有打开看过,或许,正道是预感到了危机才把东西送给自己的吗?
真是绝情的男人。
她犹豫许久,终于还是打开了盒子。
在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发簪。
正道送给她的礼物,仅仅是一个发簪而已,这甚至算不上很独特的款式,或许在凡人的国度中会比较稀有,但在修行者中,这真的是纯粹的装饰品。
用灵石仿照凤凰的姿态雕刻的发簪,从袁馨竹的角度来看,这个发簪都算不上好看,要评判价值的话——这个发簪用了多少个灵石,就值多少个灵石。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美学加工上的价值。
但她已经满足了。
这是正道自己做的,只要稍微仔细看一看。就能够看到在这个发簪上,不同的地方,雕刻着极为细小的字迹。
“密探守则第一条,密探仅仅是一个工作。
密探守则第二条,密探首先要或者,才谈论工作的事情……”
所谓的“密探守则”,不过是自己那个老师在他的人生中总结的经验,他曾经把这个教导给自己,自己也告诉过正道——他都记住了吗?
他或许真的死了。
正道是一个很愚蠢的男人,尽管很多时候他都表现出和他那魁梧的身躯不相符的精明,可在感情上,正道真的很愚钝,就像是这么多年他都觉得自己和他只是合作关系——虽然的确是这样没有错,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情感。
可,那样愚钝的他,送了自己这样的礼物,袁馨竹几乎可以想象那个男人到底是带着怎么样的心情送给自己这样的礼物。
这个礼物,几乎就是在说“勿忘我”。
贪婪的男人。明明都不能认识到自己的感情,却还是希望作为朋友被人记住吗?我又能活多久呢?
静默的,袁馨竹把自己披散着的长发盘起来,轻柔的,把这个发簪戴上。对着铜镜看了一遍又一遍。
“还挺适合我的。”
现在,还是要去完成那个女人交代的事情啊——首先要活下来。
……
邪涯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不管正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抽取了自己的生命力,或许是因为他做了很危险的事情身受重伤,也或许是他干脆就是自杀了,只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力流淌了过去他意识到会死那些凡人才停止了自杀的行为,这对于她来讲不重要。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这总会让她想起来老东西出现在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那种无力感。自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折磨,杀死了周围的所有人。
她并不感到痛苦,但却不喜欢这样无力的感觉。命运不被自己掌控,尽管她充其量只能算是元婴境界,这还是要把所有种子收回融为一体才能达到的境界。在修行者中,虽然可以开宗立派了,可也仅仅是三流门派而已。
元婴之上,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才能达到所谓的“仙人”境界,与天齐寿。
这之间诸多境界不同的风景,就岂是一个元婴能够窥伺的?
它化种魔法是能够成仙的——当然不是成为仙人,能够能够走到那个境界。称之为魔也无可厚非。
邪涯还在播种的阶段。
她播下诸多种子,却远远没有到收获的时候,它化种魔法的奥义,就是能够在渡劫的时候收回所有种子,立地成魔。
倘若是现如今就将种子收回,那么不过是提高一个境界而已。仙途却几乎断绝,哪怕是邪涯这样的人,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够突破到仙人的境界,浪费掉它化种魔法这个极为特殊的机会,自己未必还有机会能够成仙。
所以,除非是像遇到正道这样的生死危机,她都不可能考虑收回诸多种子的事情。
她已经没有时间去做更多的试验了。
她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元神上。
邪涯的元神——血气滔天。仿佛有无数冤魂缠绕在她的元神上,而她的元神则释放出一条条细密的锁链将所有的元神都锁起来,那些就是被它话种魔法种下的种子们,他们的生死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在那些冤魂和锁链之下,才是她本身的元神,因为天命的关系此刻也变成了女人的模样,盘坐于识海深处,闪耀着流水般的晶莹的红色。
她窥伺自己的身躯,丹田中血丹高悬,元神和血丹合而为一,开辟紫府即可成就血婴——现在突破算不上圆满。不过,这些不圆满又怎么样呢?当自己被正道击败的时候,就注定不可能圆满了。少了无敌的意——这不是自己想要就能够有的东西,除非自己再一次击败正道,才能弥补那一缕不圆满。
先突破血婴,看一看能不能从更深层次着手,同时也让自己的生命更具备韧性,才能够有更大的把握留存下来。
此时此刻,从邪涯的身躯中,粘稠的血液涌出来。暗红色的光芒笼罩了她全身。同时,从眉心绽放出血色的元神之光,把她整个人像是蝉蛹一样包裹起来。
少女盘坐于蝉蛹之中,和元神保持同样的姿势,血丹缓缓的从她的身体中浮现出来,就像是跨越了空间,浮现于体表。
而此时此刻,从她的额头上元神也像是受到了什么的吸引,一点点的靠近那一枚血色的血丹
邪涯的意识深处,无数人影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一样,伸着手,密密麻麻,就像是要把邪涯拖入地狱的深处。
她面色冷漠,一脚踩在了几乎要碰到自己的一只手上,把那只手踩了个稀烂。
“废物能被我利用就已经是至高的荣耀,却还要反抗,谁给你们的勇气?”。
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怒了,她大声的吼叫着:“惨叫呢?!哀嚎呢?就只是伸出这些手?!”
她又踩碎了一只手:“叫啊!你们为什么不叫?!”
血丹和元神相互吸引,却又存在着某种阻力,而此刻,随着邪涯一只只踩碎那些手臂,血丹和元婴越来越靠近。
与此同时。
劫起!
地火风劫!
一瞬间,就像是被拖入了地底,无穷的压力从周围袭来,同时腐蚀元神的阴风吹刮元神,炙火灼烧血丹。
在这一刻,修行者至今所有的依仗都要面临考验。
肉身被挤压,元神被吹蚀,金丹被灼烧——这本该是一个接一个的考验,可邪涯是邪修,她是最为邪恶的邪公子,至今为止屠戮不止,作恶不止。
所以,三重劫,同时降临。
邪涯却丝毫不为所动。
逐渐的,周围的空间被染成血色,吹刮的风,燃烧的火——都变成了血。邪涯的周围,成了血的海洋。
“我入元婴。”
平淡的宣告,此刻,邪公子成就元婴。
她没有对自己的突破做任何掩饰,成就元婴对她而言是如此稀疏平常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邪公子的道途渊不止于此——可还是太快了。
邪公子至今不过……二十余岁。
他实在是太年轻了。
十年练气,二十年筑基,百年金丹,一生无望元婴——在凡人中流传的曾经的某位金丹修士留下的话语。
金丹寿五百,却不足让一个金丹突破元婴,而对邪公子这样的存在而言,却在二十余岁迈入的元婴境界……所有人都以为他至少还需要十年。
山洞内,幼小的无表情的少女抬起头,看向远方:“邪到底走到了……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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